追忆我的球迷岁月
2016-12-27 16:55:00  来源:

   1990年开始,我就是铁杆球迷,那个时代乃至整个九十年代的经典比赛,我基本一场都没拉过。可是每次的欧洲杯、世界杯都与期末考试时间冲突,自己只好想法设法找各种理由看现场比赛,实在不行再退而求次之看录像。有时实在无奈,只能次日听同学们的事后转述,靠自己的想象将遗憾补上。1992年我们期末考试,有个时事政治题忘了需要填什么名字了,我不知道答案,顺手就把当年的法国马赛队的世界足球先生让.皮埃尔.帕潘写上了,后来被老师在课堂上痛骂。

  那个时代没有意甲的实况转播,我记得很清楚的是1990年冬天开始,每个周日的下午是意甲的四十分钟左右精彩比赛回放(就是一场比赛录像,压缩至40分钟播放)。于是每个周日的下午都成为我们的节日。看完比赛后,我们会杀到学校在进行一场内部比赛,找找感觉,让体内沸腾的热血冷静下来。我现在还记得,有一天下午是AC米兰对国际米兰,AC米兰的荷兰三剑客当时是我们的最爱,国际米兰的德国三驾马车当时携世界杯夺冠之威也是如日中天。那天录像中,我心中的偶像马可..巴斯滕鱼跃进了一个头球,不久,克林斯曼凌空剪刀腿将比分扳平。那些美妙的动作让我们兴奋莫名,是日下午,我们在北方寒冷的操场反复的练习鱼跃和凌空射门,尽管全身摔得都是淤血也没成功,但是依然兴致勃勃。 

  90年代中期,我到南京上大学,在学校的生活无法看到球赛,于是感到无比的郁闷。有一天晚上是AC米兰的冠军杯比赛,忘了什么场次了,有个南京的同学和家人说好,让我们去看球,于是,后半夜我们骑自行车披着星光,长途跋涉到他的家中,几个人挤在狭小的客厅中悄悄的看球。开始,同学一再提醒我们,不要出声,不要吵醒父母,但是,AC米兰进球的瞬间,我们几个人都跳了起来,相互抱着,压抑的在怒吼着——不过,这也导致这次看球成为绝响,他家父母再也不同意我们去了。那场比赛,还让我记住了乔治.维阿这个对AC米兰威胁最大的球员。果然,不久之后,他就被AC米兰买了过去,就像当年的帕潘一样。只不过,他到了AC之后比帕潘混的更好一些。比赛结束后,我们每个人面带菜色,一脸倦容的赶回学校,但却是神采奕奕,让那些早起做早点的人很是奇怪,不知道这些一路高歌的年轻人是干什么的。 

  那个时候,学校的操场在维修,我们无法在校内打比赛,就经常到其他学校踢球。还记得南航的操场是有很多的碎石,为了铲球,我的大腿右侧全是划伤的血痕,好不容易快好了,下场比赛时,又忘了这个伤疤,依然奋不顾身的拼抢,导致这块半个巴掌的伤一个夏天都没有好。为了在学校的绿化草坪的边角中踢球,我们也经常与学工处的人斗智斗勇,不断的贫嘴,让那些老师记住了这些顽劣的学生。那个时候,大雨磅礴的时候踢过球,大雪纷飞的时候踢过球(导致有个哥们骨折),烈日炎炎下踢过球。 

  1994年的世界杯也是在南京看的,小组赛巴西队的第一场比赛是凌晨二点开始的,我的闹钟定到了凌晨一点半,匆匆出门后却发现大礼堂没开门。于是,和另一个哥们蹲在宿舍外的斜坡上,一个人靠着一颗桂花树在喝茶吹牛。不一会的时间,就听到宿舍楼上闹钟声此起彼伏,一个个蓬头垢面的人、睡眼惺忪的人就像梦游一样的从宿舍中出来了。那天,星星很亮,场景让人很难忘,最关键得是罗马里奥没让我们失望,表现得很出色,对得住这帮早起的哥们。那一年的世界杯,巴雷西这个老将也对得住大家,小组赛比赛受伤,但是很快恢复出现在决赛的赛场上。所有人都防不住的罗马里奥,只有见到巴雷西时才没有脾气。马尔蒂尼在巴雷西不在时,也当上了场上的队长,还出任了中后卫。那届世界杯还有马拉多纳,至今犹记当时老马带领阿根廷在经过了N次眼花缭乱的倒脚之后进的那个球。不过,决赛靠点球决出冠亚军多少有些无趣。 

  1994年中国队在日本广岛的亚运会表现不错,有个王东宁的黑马表现很抢眼。那一年还是乌兹别克斯坦第一次在亚洲露面,在决赛遇到了中国队,中国队从未想过自己会进决赛,也自然顺理成章的输给了乌兹别克斯坦。不过,日本队当时水平还不行,基本就像中国目前定位——亚洲二流。 

  1994年还有一件大事就是甲A开始了,这个开始的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了。但是江苏队的第一个主场在五台山的比赛我记得很清楚。那天比赛不仅我去了,球迷之星罗西也去了,不过大家都认识他,不认识我。比赛是对广州太阳神。江苏队没有球星,但是广州太阳神的胡志军、彭伟国是当时最红的球星之一。我和另一个同学从体育场跳了下去,追上了胡志军看了看,本来准备去摸摸他们,但是很快就被警察驱赶了(我后来在网上查资料发现甲A大事记中有这样一段话:1994年4月24(第二轮)江苏迈特主场迎战广州太阳神时,千余球迷跳入场内,使场内秩序一度混乱。”呵呵,我就是千余名球迷之一。不小心进入了历史。)我们两个人跟着广州太阳神队的车,到了他们的宾馆,壮着胆子,敲开了所有球员的门,找他们索要签名。现在签名已经不见了,只记得他们的住的房间很乱,遇到彭伟军说,彭伟国晚上出去喝酒了,那时我们是学生,不懂球员晚上都需要有夜生活的。胡志军很热情,想让我们进去坐坐,但是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占据了所有空间,我们根本就无法立足。最后,出门时还遇到他们的主教练周穗安,当时他不知道自己第二年就成为最快下课的主教练会载入史册,还是一脸春风的样子——当然,当时我也不知道。江苏迈特当年降级,直至前几天我看新闻这个球队才重返中超,但是,这期间城头变化大王旗,不仅球队的名字变成了江苏舜天,就连那个导致他降级的甲A联赛也寿终正寝五年了。不过,当时他的对手,广州太阳神几年之后步迈特的后尘降级,并且一直未能回归。 

  1997年的大连金州的比赛,从二比零领先,到四比二落后,让我牢牢记住了伊朗的马达维基亚这个小矬子。那时,老榕写过《大连金州不相信眼泪》,很有名。但是,我们几个哥们都不知道该相信什么,只知道泪流满面。那天是秋天的下午比赛,快国庆节了,我们没上班,赛前买了很多啤酒和菜,都没吃,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,好多天都失魂落魄的。那场比赛的失利,是我1997年最伤心的一件事,比失恋都伤心。瞬间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,至今都让我感到心悸。 

  后来甲A越来越火,我还是铁杆球迷,同时也是足球之夜的拥趸。但是再后来,慢慢的被各种负面新闻所刺激而不在看球,渐渐随着自己身躯的日益庞大而淡开了球场。直至近日中午休息时,看到了自己在2002年在网上发过的两篇球评,才想起来,自己曾经也是热血沸腾的愤青,自己曾经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球迷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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